像往日一樣,早上食過老婆做的熱粥饃饃,坐著廠內(nèi)通勤專車去上班。看著車內(nèi)一群火熱的青年正準備去奮斗,我用手指撥開了玻璃上的那道薄紗,窗外秋雨瀟瀟落木蕭蕭,著實是“細雨生寒未有霜,庭前木葉半青黃”。這時,不知車內(nèi)誰說了一句“立冬了!”瞬間我的思緒慢慢被回憶帶走……
首先映入腦海的是我爺爺,想想他老人家好像每年都會戴上那米黃色的老花鏡,看著老黃歷,告訴不懂事的我,明天立冬,說罷便陷入沉思。立冬前后,家家戶戶也都忙著提前準備過冬的木柴、煤炭和蔬菜。所以初冬也是農(nóng)忙時,土豆、白菜、蘿卜都會被一袋一袋儲藏在地窖內(nèi),奶奶腌一大缸鹽豆角,還要備上一大缸芥菜疙瘩咸菜,這樣才夠過冬。
我家門口有一顆大槐樹,每當天空漫天飛舞著雪花時,零星堅強的槐葉便帶著一層積雪被狂妄的寒風吹落,推搡著打在臉上生疼生疼的。小時候調(diào)皮,要跑很遠的路才可以玩到厚厚的河冰,踩破淺水處的冰面,發(fā)出嘎嘣嘎嘣的清脆響聲,聲音聽著舒服極了,起風了才想起天黑了要回家了。
上小學時,學校里有火爐,每天都要穿上厚厚的棉衣和背帶棉褲,那是媽媽不知熬了多少個夜,一針一線做成的,奶奶也會給我做厚厚的暖呼呼的棉花靴靴,所有的裝備將我包裹的嚴實,只露出兩只玻璃球一般圓咕嚕嚕的眼睛,一步一搖地去上學。
周末放假,我就成了創(chuàng)房幫忙的大忙人。早晨剛從炕上爬起來,就被媽媽喊進廚房,看見案板上媽媽已經(jīng)切好的一大盆土豆蘿卜大白菜,我就知道,媽媽要做大燴菜。我啪嗒啪嗒地抽著風箱,但是眼睛不曾離開過那一盆菜。媽媽說:“熬米湯,火候到了米湯才好喝暖身。”吃剩下的玉米黃黃,放在土火爐靠火的那一邊,吃完午飯可以墊墊胃,避免吸冷氣咳嗽。每次和爸爸去割拾玉米秸桿、豆莖,還有蘋果樹枝,耳朵和手凍成紫紅色也依然開心。我的手腳一到冬天就凍的像烏龜?shù)纳w子,又痛又癢。每天晚上,母親燒一大鍋開水,把煮開的茄子秧和辣椒葉過濾好的湯水給我泡腳,據(jù)說,這是姥姥的姥姥傳下來的神奇秘方,腳伸入盆內(nèi),鉆心的暖和又從腳底直躥到胸前。
那些年的冬天很冷,但人們的心卻很暖和。
艱苦的歲月被定格在了那個年代,成為記憶。
艱苦的歲月是一首詩,其味無窮,縈回腦際。
一粥一飯,當思來之不易,半絲半縷,恒念物力維艱。落其實者思其樹,飲其流者懷其源。所以珍惜當下,唯有擔當,才能創(chuàng)造美好的生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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